“幸未得名同竖子。”
自障纨扇过旗亭。
所有同人人物属于原作者。
 
 

[喻黄]他日相逢

狼人喻/吸血鬼黄设定小短文,同一系列其他篇见 子夜变  日居月诸  飘蓬相顾

本篇有狩魔人夜雨声烦出场,隐索夜cp,有相关私设。


“这是在干什么?”黄少天把背包往离窗子最远的座位上一扔,拿起杯子去接咖啡,随口问道。从电梯口到实验室的走廊上洒了一行藏红花粉,隐约还组成了什么图案,但已经被几个鞋印破坏了。

“哦,这是老斯弄的,据说他昨晚通宵跑数据的时候,隔着咱这玻璃门见到个白衣女鬼,吓得他赶紧掏出珍藏多年的喜马拉雅山红花粉降妖除魔。”和他电脑位相邻的崔玄昊答道,顺便掀起压在杯装辛拉面上的kindle,看看“面的卷发有没有烫好”。

“老斯”是实验室里一位I国学生名字的简称,据说他父亲仰慕本国著名数学家拉马努金,遂为他取了同一名字斯里尼瓦瑟。或许伟人名字的感召成为一大动力,老斯已经读到了第三个数学方向的博士,从数理逻辑跳到计算数学再到控制论,并因热爱通宵、经常席地睡在电脑桌下而成为本系一景。

“不会是看屏幕久了眼睛模糊了吧,要么就是咖喱吃多了造成幻视。”黄少天扫了一眼实验室门外的走廊,清洁工大妈正在用三种以上的方言诅咒乱洒垃圾的人,“我说怎么一早没见到他,吓病了?”

“好像是吧……”

“哎,你们快看邮件。”

实验室几人纷纷打开邮箱,老斯群发了一张极其模糊的图片,并配以近乎语无伦次的注解:“昨晚11:43,我在卫生间洗手池里看到几根长长的黑发,和银针一样的尖刺。当我回到实验室时,‘她’在轻轻地敲门,我不敢回头,但很确定我闻到了尸臭。‘她’像眼镜王蛇瞪视猎物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离开。”

照片上仅仅是一道白色的影子,任何一个拍照手抖的人都能把塑料袋照出差不多的效果,倒是不足为凭。

“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觉得呢?”崔玄昊碰碰黄少天。

“或许是个热爱cosplay的妹子,成功达到了恶作剧的效果。”黄少天还他一个明朗到十二分的微笑,唇边现出尖尖的小虎牙,“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妖的,不是说了嘛,智能手机普及后闹鬼照片数量下降了99%。”

类似的谎言在他几百年的生命里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足可以让凡人深信不疑。实验室里几位同学议论一番,各自埋头程序,寻常的一天忙碌又开始了。

但黄少天清楚,“她”确实来过。

有位作家曾经写道:“每一个现在活着的人,身后都站着三十个鬼。”实际上这个数还估少了,大千世界,物换星移,和人类共存的妖族与鬼魅不知凡几,堪称惨烈的对战也不计其数。现下不同势力之间虽然勉强取得微妙的平衡,但也极其脆弱。

不管怎么说,老斯的邮件仍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时近中午,实验室外有人轻轻敲门,位置离门最近的新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结果只是喻文州站在门外,向看过来的黄少天遥遥举了举手里的饭盒。他现在和黄少天的实验室里上上下下基本都熟悉了,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这才让那位同学松了口气。

——当然,如果这位同学知道门外俊秀和煦的年轻人实际上是个狼人,表情一定会更精彩。

春尽夏来,白昼渐长,黄少天多少还是对暴露在日光下有点顾虑。喻文州习惯熬夜读书,早上黄少天出门时他尚未起,中午到学校时便会给黄少天带一份装好的午餐,免得他在中午出去。黄少天客气了一两次,也就照单收了,每天早上离开住所时不忘给喻文州准备一份充当早餐的水果。

黄少天并不打算把实验室见鬼的事情告诉喻文州。凭借吸血鬼多年来的直觉,他预感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就更没必要把没关系的妖扯进来了,反正他从来都是独自在刀锋行走。

饶是如此,他接了饭盒也不想很快回去。两人走到少有人到的楼梯间闲聊着,喻文州道:“我今天被认错了一次。”

“偶像剧?就那种,啪一下撞你怀里,抬头看你五秒钟,再表示对不起认错人了。”黄少天笑道,“下一步该跟你要电话了吧?”

喻文州摇摇头:“不是那样的。”但并未多言。

就在经过校外河畔的时候,他在转瞬之间目睹了一场幻境。漫天飞舞的蓝闪蝶、摇摇欲坠的陈旧吊桥、青碧无际的山林,还有深阔如海的明朗天空,一时也不能判定这究竟是一种新形式的陷阱,还是隐藏着其他的危险。

而就在狼人准备凝神对战的一刻,幻境消除,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你不是他。”

思及此事,喻文州垂眸看着自己腕上的旧伤痕,在黄少天继续询问之前,他先一步走下楼梯:“我先走了。——不要扔掉秋葵。”

“等等。”黄少天四顾无人,追了上去,熟门熟路地拉开喻文州的衣领,“最近物流出了点问题,我订的血浆一直没到,有点乏力,看来光吃秋葵支撑不到晚上。”

他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咬在喻文州的锁骨上。

在他们互相见过真身后,这就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在黄少天看来,这比吸人类的血要少很多负罪感,算是同类互相帮忙。为了表达谢意,每当喻文州变身成狼,他都主动提供梳毛服务。

喻文州轻轻扶住他的后颈,仰头向上看去。在盘旋向上的重重楼梯间隙,他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眸子。


闹鬼故事比绯闻传得还快,尽管黄少天努力做出符合科学的解释,同楼层各实验室原本习惯熬夜搬砖的研究生们还是未及天黑透就走了个干净,只有一盏盏灯仍然很不环保地亮着。

黄少天不紧不慢地从电脑桌边站起身,顺手卷起衬衣的袖口。

透过玻璃门向外看去,楼道里的灯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普通的人类可能根本察觉不到,但在吸血鬼的眼睛里,地面光洁的瓷砖上隐隐映出了白色的影子。周遭的黑气渐渐翻滚,和它们纠结在一起的,是蜿蜒及地的长长黑发。

黑发下的蜜色脸庞有着南国女子特有的火辣之美,鬓边戴着编在一起的仙人掌刺和散发着尸臭气息的花朵,白裙中露出的手臂却是两条白森森的骸骨。

在她走过的路上,落下了闪亮的花瓣和不会干涸的血滴。

“克塔拜?*”站在门内的青年模样的吸血鬼洒然一笑,眼瞳已经转为朱红宝石的颜色,“还是应该叫你原来的名字,乌兹-科尔?我不记得曾经在尤卡坦结下什么风流债,惹得美人儿不开心。半岛上的人心还不够你吃的么?难道想换口味了?”

“你是不是曾经叫夜雨?”食人女魔的白骨手指轻柔地触上玻璃,“夜雨声烦?”

“我用过的名字可挺多的。”黄少天笑笑,“你说的前一个名字我大约在一百年前用过,但四个字的名字太啰嗦了,我懒得用。中文博大精深,有撞的名字也很正常,夜雨又不是什么生僻的字。”

“应该是你。”女魔也绽出近乎温柔的笑容,“你杀了我的姐姐。”

黄少天耸耸肩:“首先,我从不杀女人和女妖。其次,做过的事我认,没做过的事我不认。第三,我听说你很恨你的‘姐姐’,但你现在还用着她的名字。”

“我当然恨她,那个温柔的婊|子,到处散播令人作呕的香气,爱所有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白骨手臂忽然暴长,锋锐的五指直直穿透了玻璃,刺向黄少天的胸膛,“但我不允许其他人杀了她!”

亮光陡闪,薄冰一样的刀锋瞬间削落了五节指骨,黑发的吸血鬼原本笑若春风,此刻却寒如秋霜:“适可而止,克塔拜女士。”

另一个声音在走廊另一边响起:“我想你在找的人是我。——如果不是这条狼忽然作梗,你已经遇上我了,也没必要再找这个吸血鬼麻烦。”

说话的人尚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轮廓和声音竟都与黄少天有几分相似。他的瞳孔是荧然诡丽的金色,带着不驯的光亮。在他的脚边,躺着昏迷的黑狼,背上的毛发有些凌乱,像是被一路拖过来的。

黄少天心下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美女,兄弟,这样吧,中国有句古话叫‘要打出去打’,你们可能不懂,咱们这层楼里电脑都挺贵的,要不你们去外面聊聊,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好吧?那个狼咱就先别管了。”

女魔的长发无风自动,编织成一片黑到极处的帷幕,像活的东西一样漫卷开来:“我改变主意了,你们都不想放过……”

一刹间,原本一动不动的黑狼忽然跃身而起,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撞上了食人魔的躯体,咬住她美艳面孔下的喉骨!

素来狼族有“铜头铁尾”之称,这一扑之下力道极大,它只用了一个最基本的捕食动作,施力重压却超乎想象,脆弱的白骨寸寸折断。夜雨声烦同时出手,镌有符文的银色剑刃挥过,转瞬悄无声息。

长发、白骨、美人的脸庞尽数消失不见,地面上只留下一颗干枯的心脏,扎满了仙人掌的干刺。

黑狼变回了喻文州的人形,从地上站起来,稍微整理下衣服,看着黄少天正欲说话,黄少天却不看他,而是带着捉摸不定的微笑望向少年:“夜雨声烦,对吧?你是狩魔人?”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但我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还得和妖族打交道。你们暂时没有什么触犯法则的地方,那就井水和不犯水。”少年一本正经地答道。

“是井水不犯河水。”黄少天接话道,“我还真没想到你们狩魔人居然会和狼人合作。”

“权宜之计。”喻文州还没说完,黄少天瞥向他,似笑非笑道:“刻意瞒着你的室友,跑去和狩魔人联手,我有那么没用吗?”

喻文州稍怔了一瞬,也笑了:“这话该我问你,刻意瞒着你的室友,自己对付食人魔,我有那么没用吗?”

他漆黑的眼睛里映着吸血鬼朱红的瞳仁,如同百年前尚不知彼此名字时的对视。

夜雨声烦将克塔拜的心脏拾起收好,打断了他们旁若无人的交谈:“你们有没有见过另一个狩魔人,名叫索克萨尔,长得和这个狼人有点像的?我是说人形状态。”

“这倒没有,我们这又不开狩魔人代表大会。”黄少天来了精神,“怎么了?”

“他失踪很久了。”夜雨声烦自语。

“那总得给点线索嘛。”黄少天问,“比如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不然你这岂止是大海捞针,简直是大海捞质子,也不可能问遍世界上的每个妖族吧。”

夜雨声烦面无表情地回答:“上床。”

在黄少天被他的坦荡所震惊的时候,喻文州插话:“上床不一定只有一种含义,少天不也经常上我的床。”

“我那是借你的狼形当当枕头……”

“就是你们想的那个含义,不用强行扭曲。”

黄少天被噎了一记:“你这位同行是在犯罪吧?”

“狩魔人以修行驻颜,我可能比你还大。”夜雨声烦颇为老派地拱了拱手,“青山……什么,后会有期。”

“等等。”喻文州叫住了少年形貌的狩魔人,“不如去我们那里坐坐,喝点茶,再给你煮点宵夜。”

“放心,没有你不能吃的东西。”黄少天注意到夜雨声烦的头发上沾着草叶,衣服也有揉皱的痕迹,“你不会这几天睡的是学校草坪吧?”

“不然住哪儿?我带的金币,不知道为什么旅店不收。”

两个在人类社会打滚已久的妖族无奈地互看一眼,黄少天先问:“你说他住咱们那儿房东会同意吗?”

“就说是你的表弟。”

END

*Xtabay是墨西哥尤卡坦地区民间传说中的女妖,诱惑男人后挖出他们的心脏。

07 M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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