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未得名同竖子。”
自障纨扇过旗亭。
所有同人人物属于原作者。
 
 

[喻黄]一生拚

蛟妖和除妖法师的架空小短文。前文见留中洲 云之际 旧家山 海扬尘 三尺水


农历七月,早秋将近,北江流势稍缓,渐渐褪去了夏日时的浊绿,清澄鉴人。两岸多山,却有一处水面分外开阔静谧,江畔石崖草木不生,裂隙中贯,断壁嶙峋,天然染有朱砂色,鲜明如血。

这里人迹罕至,黄少天对此地却不陌生,是他童年和少年时常流连之处,也是他得到冰雨剑之处。那一天的际遇恍如梦境,他向水底那幽蓝的光亮一直泅下去,不知在水下待了多久,却如不需要换气一样呼吸自如,身侧的水也温暖得像是久远之前经历的怀抱。当他握住剑柄的时候,头顶的江面像是骤然暗了下来,巨大的影子一曳而过,一股无形的力道拉着他飞快地浮到岸上。

“那天到底是不是你?”黄少天讲完得到冰雨的经历,侧过头问站在他身边的喻文州。江水抚岸,脚边的白沙闪着星星点点的金芒。

喻文州笑了笑,不做回答,看着他的目光清澈温柔。

他们认识正好一年,成为恋人也已经有几个月。这个夏天他们休假的时间重合,一起出去旅游,玩了几个地方,最后一站是黄少天老家的小城。恰逢师父去非洲云游了,黄少天索性拉着喻文州回了山里的老宅。这里恍如时光静止,足够去回溯过往。

“我想问你一件事。”黄少天扬起眼睫,目光明灼地看着喻文州,“现在回到了你的修炼之地,不许打诳语。你为什么折断了一只角?你们的角和牛羊的角不一样,连通心脉,折断的话会非常疼。”

“是在这里撞断的。”喻文州看向对岸的血色山壁,声音无波无澜,“就因为角连通心脉,有人将咒符贴在了那只角上……想让我忘了他。”

黄少天揽住他的颈项,手指抚过头发:“嗯,你一直都这么笨。”他看着恋人眼睛里讶异的神色,明朗地笑开来,眼睛里却隐隐带着水光:“我虽然还是不能想起前生,但我其实可以施法进入你的梦境。看到你笨得被关了三百年才逃出来,还老实告诉要杀你的法师你没吃过人。笨得变成人形了又不会梳头,那个原本要杀你的人用竹子给你削了簪子,你留了很多年最后被天劫雷火烧了。笨得不肯梦见他让你忘了他的场景,还要用那样的办法去破除法术。笨得被那人骗了还要甘遭天罚守着他的剑,明明他已经魂飞魄散了,要过几百年才转世。”

“你也一样笨啊。”喻文州近乎叹息地低语,唇贴着唇说了后半句话,“受了几百年的苦,下一世还要转生回来,还觉得被忘了也没关系。”

“我愿意就行。”

他们对视了许久,再度吻到了一起,甜蜜里带着咸涩,又是期待已久的旖旎缠绵,很快变得炽烈如火,难解难分。黄少天稍稍使了点力,拽着喻文州仰倒在浅水里,两人的衣服都被微凉的江水浸得透湿,很容易感到对方身体的变化。

“就在这里吧。”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笑,“这算不算在你家里……你不想?”

喻文州阖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隐隐带着波光,墨色藻荇一般的纹路从眼角眉梢蔓延入鬓,韶秀面容多了几分妖异:“我当然想。”


黄少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老宅的旧木床上,布帐低垂,夜色正深,窗外微雨,竹声萧萧,簟枕带着舒爽的凉意。喻文州睡在床的外侧,手臂揽着他,睫毛合拢的样子还有几分稚气。

黄少天看了他一会,忍着疲惫支起身,轻轻吻了吻喻文州的眉梢。

——许久许久之前,他们曾经在彻夜缠绵之后相拥入眠,长发凌乱纠缠,竹簪子顺着枕边滚到地上。在黎明未至的时分,黄少天感到眉梢上微凉的亲吻,移到湿润的眼角。窗纸轻响,帐钩微摇,正是那年夏天的最后一场雨。


END

*题目出自“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23 Jan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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