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未得名同竖子。”
自障纨扇过旗亭。
所有同人人物属于原作者。
 
 

[POT/白谦]好梦如旧

之前在小号发的,搬过来。随手记的一系列日常小段子,基本原著向。

灵感来自同名歌:

“你不先去怎知我相随在后 红尘白雪世上一走”


01.久米仙人

“网球部本学期第一次活动主题为吐槽校长,包括但不限于发型、蝉的谐音段子……”

作为和寺庙浑然一体的学校,网球部的活动场地极像讲经场所,但主讲教练的气质和高僧毫不搭界。新入部的白石藏之介维持着正坐的姿势发呆,身后有人捅了捅他。

“哎,咱们报的是网球部没错吧?”

说话的是同班同学忍足谦也。都是刚入学的新生,熟悉程度只限于能把名字和脸对上号。

“好像是吧。”白石小声说,“门口牌子这么写的。”

“真没劲。——你再坐直点哈,别动。”

白石感到一个本子按在了自己背上:“你不能回家写作业吗?”

“速度第一嘛,谢了。”

“那你也别在我背上边写边转笔啊!”

俩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大,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没等教练发问,忍足谦也利索地站起来:“我在借用白石同学的背写作业,和他没关系。”

白石赶紧也站起来:“不是这样,我在知道他写作业的情况下给他打了掩护。”

“虽然笑点不够,倒是挺讲义气。”教练指指外面,“给你俩一个增进义气的机会,一起出去跑几圈。”

“几是多少?”谦也问。

“跑到我讲完的时候。”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活动室,谦也回头看着白石,双手合十:“不好意思。”

“反正坐久了也想活动……你怎么不参加田径部?”白石自认运动不错,没想到这位一踏上跑道,就以常人想象不到的速度飞驰而去。

“喜欢网球呗。”谦也遥遥抛来问题,“你说教练啥时候讲完?”

“我看早着呢。你一开始就冲刺会没体力的。”

“小case啦,你准备认输吧。”谦也轻轻松松地说,“看你这么白,体育不大好吧?不行就歇会。”

白石被话一激,脚下加快了速度。

“哦哟,人不可貌相啊。”谦也改变了跑着玩的状态,一认真起来,速度又上了一层。

“今年的新生倒都挺实在的。”教练在窗户里看了看,嘀咕了一句。

“服不服?”谦也又一次越过白石,回过头显摆,“no speed no life……”

“注意你的鞋带!停!”

提醒还是晚了一步,谦也没刹住,脚下一绊,摔得结结实实。

“忍足同学!”白石赶紧蹲到他前面晃手指,“我叫你有反应吗,这是几?喂!摔到脑袋了?”

“你太夸张了我说。”谦也睁开眼睛吸着气,“没事。”

“那你怎么半天不说话?”

“我歇会不行嘛。”谦也撑着坐起来,胳膊肘肉眼可见地破了一大块,膝盖处的裤子也洇开了一片血迹。

“伤痕啊,男子汉的勋章。”始作俑者教练叼着牙签出现在身后,“部活你们就不用参加了,你送他去找保健委员?”

“我就是保健委员。”白石答道。

“没事,我自己能处理。”谦也把散开的鞋带塞到鞋里,慢慢站起来。

“去吧去吧。”

“要扶你吗?”白石问。

“不用,对不起啊。”谦也摆摆手。

“哎?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如果不是我在你背后写作业,你也不会参加不了部活啊。”

“没必要在意那么多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走到保健室门外,只见门上贴着“参加落语大赛”的便签。

谦也转过头,发现白石在花坛里找东西:“什么掉里面了?”

“我看过的书里说这种草嚼碎了可以治伤。试试?”

“口水还是算了吧!你都看的什么书啊?”

“关于草药学的著作,我可是行家,特别是毒草。当然毒草一般对治伤没什么用。”

“算了,要相信科学,我家从一百多年前起就是祖传西医。”祖传西医拉开门进去,熟练地从架子上找到双氧水和纱布,“你来。”

“你不祖传西医吗?”

“对自己下手有点难度……嗷轻点!!!你这保健委员是靠脸当上的吗!”

“忍一下啊,”白石卷起谦也的裤脚,发现伤口虽然不深,血一直流到了鞋子里,“帮你把袜子脱了?这么湿着很难受。”

“行吧,有点别扭。”

“别扭什么,我又不是久米仙人。”

“……我把你踹道顿堀川里去啊!”

“我这不是练习讲笑话嘛,效果看来不行啊。”白石把小腿上的血渍擦干净,顺手给谦也提上鞋子,系好鞋带,打一个端正的结。

*“久米仙人者,和州上郡人,入深山学仙方,食松叶,服薜荔。一日腾空飞过古里,会妇人以足踏浣衣,其胫甚白,忽生染心,即时坠落。”


02. 卷耳

“忍足同学。”

白石藏之介敲敲课桌角。

“忍足谦也?”

被叫那位睡得津津有味。

“上课了!老师来了!”

谦也猛一下坐起来,才发现上了当。

“部活马上开始了,9班的金色和一氏都等咱们半天了。”

“哦哦抱歉,这就来。”谦也揉着脸上睡出来的印子。

“金色小春穿的那是什么?”

谦也走在后面和白石咬耳朵,被提到的那位猛一回头:

“谦谦眼神很好哦,人家在球服短裤下面穿了真丝长筒袜啦~谦谦的腿型好像更适合哦~是吧小裕裕?”

“小春的风格习惯就好。”白石忍着笑摁住想打人的谦也。

“周日没有活动,你有啥安排吗?”训练结束后,球场照例归一年级收拾,谦也一边捡球一边问白石。

“植物园有个讲座,要一起不?”

“哇你俩约会吗?”小春和裕次异口同声。

“约个头啊,我就是问问。”谦也赶快说,“我去京都外婆家,顺便到旧书店帮我哥淘几本书。”

“你还有哥啊?”

“堂哥,他在东京。”

“哦,就总跟你打电话那个?”白石问,“好像他也在打网球吧?”

“对,他也是一年级。”

“那也没比你大多少吧。”

“他十月生日。”

“这么说我比他还大呢,来叫个哥。”白石露出难得一见的坏笑。

“滚!”

忍足侑士的读书爱好一直被谦也吐槽。他蹲在旧书店的书架边,脖子夹着手机,一边一本本翻着几十年前出版的爱情小说,一边抓紧时间和堂哥对话:“你要的那本叫什么春风来着?这有本佳期什么的你要吗?我去,起码吃了半斤灰。书钱记得还我。”

找了许久也没找齐。谦也晃到下一家书店,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看,除了堂哥新报的书名,并没有其他人的未读邮件。

这莫名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谦也把心情归结为书太难找,旧书店灰比较多,并且也影响了他后面吃外婆做的菜的胃口。一定是这样!

“同学,听讲座的时候不要玩手机。”

“对不起。”白石赶紧向志愿者道歉,把视线投回演示文稿。但注意力不像平时那样容易集中。

应该是因为讲的不是自己感兴趣的毒草内容。

……应该是这样吧?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03.风露中宵

关于NPOT192话和233话的妄想衍生。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远野和种岛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视野里,白石仍然坐在原地,反复思考着种岛的话。

“如果能将这个五边形再扩大一圈,你一定能战无不胜……”

实力均衡的战力五维图素来是自己所骄傲的,打出完美无缺的圣经网球,也是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从u17合宿选拔开始,周遭强手如林,前行的每一步都会感到天外有天的压力,以及对自我的不断审视、修正与重塑。正如金属遭遇一定循环应力会产生疲劳一样,白石藏之介对圣经网球的自信也在对战希腊队宙斯的那一天,遭遇了最大的撼动。

已经过去数日,那种心情仍然无法释怀。

眼前的对手不再是同校、同地区乃至同一国家实力相若的同龄人,而是完全陌生、甫一照面便将自己的一切实力都看穿的对手。

第一次体会到毫无胜算的感觉,一瞬间的内心动摇有如堤坝的小小裂痕,下一秒就会洪水决溃。

这个位于南半球的国度和日本气候迥异,十二月尚是艳阳高照,汗湿的运动衣贴在脊背上。为了抑制住发自内心的战栗,白石咬破了嘴唇也毫无察觉。

——我不能后退。

——面前就是凝视着自己的深渊。

——走上去!走啊!

血滴顺着下颏滑落。

种岛修二及时发现了他的异样,轻轻松松地用一次猜拳,替他上了赛场,并最终取得了胜利。

这一临时换人的举动当然带来了不少非议。但白石在意的不是他人的闲言,而是自己心底过不去的关隘。


路灯在白石面前投下了另一道熟悉的影子。

u17世界杯的安保不似奥运会那般严格,第二梯队的选手们基本都入住了附近的酒店,也有机会和队友碰面,只不过正选队员已经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更何况从对战希腊赛以来,白石就在躲着谦也。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情,笼统地说,他不知道谦也是否对自己失望,更深层的东西,则是现在暂时不想揭开的。

“给你的。”谦也难得地话少到极点,递过来一瓶无糖可乐,瓶身上满是细密的水珠。

白石默默地接过来,把冰凉的瓶子贴在脸上。

谦也在他旁边坐下,指指被绷带缠得乱七八糟的小腿:“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远野弄的太夸张,就是脚踝伤了一点儿,他把整个小腿都裹成这样了。”白石尽量让语气轻松,“我看小光的blog,你们今天去吃烤袋鼠肉了?小金都馋坏了。”

“你自己拿球拍磕的吧?”谦也的声音稍稍冷肃了一些,白石怔了一怔。

在同校三年级的队友里,谦也年纪最小,性格又开朗,很少有这么严肃起来的时候。

他侧过头去看谦也,二人目光相接,那一瞬间让白石想起了谦也堂兄的绝招“闭锁心灵”,相似的眼梢微翘的轮廓,相似的深海一般的寒意。

“你是来表达对我的失望吗,忍足谦也?”

在四大强校的部长里,白石一向以和若春风著称。最不驯的远山金太郎只听他的话,小恶魔切原赤也也能被他鼓励得发挥出最好状态。他从不发火,从不失态,只除了极个别的时候,在极少数人的面前——比如现在。

“我失望什么,毕竟球拍在你自己手里啊。”谦也沉默了许久,说了个与白石脚踝的伤有关的双关语,仍然没有笑意,但两人之间一度凝结一般的气氛似乎轻松些了,“你在质疑自己的圣经网球。”

白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也是他现在最为迷茫的问题。

“我也质疑过自己的速度网球,想改变自己的打法,你知道的,那一年的时间不仅逃避着和你比赛,也逃避着验证实力的机会。”谦也侧回脸看着前方,白石没有收回视线,看着他脸颊上的三道淡淡的伤痕,那是败组训练的证明。

“我现在当然不会和你说这样的话:不管你怎样都会支持你,随便你怎样,输了也没关系,什么什么的。就算我心里是这样想的,我知道你现在也不需要这样的话。”谦也站起身,面朝白石伸过手去,他的眼睛在暗影里显得非常明亮,“白石藏之介,我以队友的身份对你说,我一如既往地相信你的圣经网球……即使在世界级舞台上也会显示实力。现在就看你的了,看你能否真正地相信自己。”

白石也站起身,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几乎下意识地把面前的人往怀里一带,紧紧地将他拥住。

这个无言的拥抱维持了许久,在分开的一刹那,白石很轻很轻地吻了谦也翘起的发稍。

他会以为那是风的碰触吧。


04.无心可猜

“哎哎,我咋觉得这照片把你照胖了?”谦也右手转着笔,左手滑着手机屏,面前摊着解析几何讲义,白石坐在他旁边,近到头碰头的程度。

“体重确实长了点儿。”白石坦诚回答,“德国的食物热量比较高,一不小心就超了。”

“这是上周那个采访。”

“啊……那是没睡好,有点浮肿吧。”

这是白石藏之介经历的最后一次U17网球世界赛。捧起团体奖杯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的采访,甚至还有综艺节目的邀请,外界的热度维持了一个多月才稍有减轻。

所以当天早上谦也接到电话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补作业?数学?”

“是啊,发现落下来好多。谦也,来我家帮忙吧。”

“好吧,你都快成明星了,见一回也不容易。”

“你真不打算进军职网了?”谦也随口问道。

当年第一次共同集训的同伴里,已经有好几位走上了职业网球运动员之路。当然,还有一部分在升上高中后忙于学业,没有再次参加U17选拔,谦也就是其中之一。

“不打算了,你别忘了我的目标是成为下一个南方熊楠呀。”

“还以为你会连我们的份继续走下去呢。”

“谦也觉得可惜了?”

“也还好啦。话说,胡子老教练是不是在夺冠之后亲了你们?我看到电视直播了。”

“诶?对,他把所有人的额头都亲了。”

“我去,感觉真油腻。”谦也撇了下嘴角,“那家伙一巴掌宽护心毛!”

“在现场那个氛围也可以理解嘛,再说南船教练年轻时候也不是现在这样啊。你以为我们为了庆祝互相就没亲吗?”

“啊?!等等,什么?你们手塚幸村迹部龙马小金不二那些人?还有初中生们?哦对还有侑士?!不行我得缓缓。”

“大家放开了嘛。”白石放下笔看着谦也,“你是遗憾没亲上他们?”

“亲就亲了,谁不会啊!”谦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侧过头在白石脸上啄了一下。

两人僵硬了片刻,白石装作冷静地用手指点点嘴唇回应:“这里可是给你留着哦。”

谦也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微微颤抖。

对视的下一秒,白石攥住谦也的手腕,把他揽到自己腿上,吻住他的嘴唇。

友香里端着两杯新榨的文旦汁敲哥哥房间的门,但听得门里一声巨响。

“阿藏?谦也君?”友香里赶紧推开门,只见地上倒了把椅子,谦也站在窗边观赏加百列二世的玻璃缸,哥哥靠在桌上,“怎么了这是?”

“啊,谦也想起来要看加百列,把椅子碰翻了。”白石一脸镇定地拿过托盘里的文旦汁,一口灌了下去。

“……我没加糖诶!你都没觉得酸吗,阿藏?”友香里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谦也君,糖包放在这里了哦。空调是不是太热了,你的脸好红的说。”

“哦哦,谢谢。热点没事的,加百列不是比较喜欢温室吗。”谦也应道。

“嗯,也对。太热的话可以把门打开嘛。”

“啊……那样不太利于复习。”


05.但为君故

 一切好像和白石藏之介的最初设想不太一样。

 那个平常的下午,他和忍足谦也吻得难舍难分——虽然两人没有经验,但自己和对方的反应都堪称完美。仿佛练习了千百回似的,谦也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他捧住谦也的脸颊,想要闭上眼睛,又舍不得闭上眼睛,依恋的,贪婪的,言语不能表达的,一吻之下化为乌有,一瞬长于千年。

 有秘密的炙热在身体内部燃起,是深藏在衰草之下的火种,在焦黑的灰烬之下缓缓变白变亮,砰一下蓬开,火海摧枯拉朽,遮没天地。

 谦也猛地推开了他,几步跨到窗边。

 白石猝不及防,因为身体的反应站不太稳,带翻了椅子。与此同时友香里已经拿着果汁在外面敲门。好不容易把她应付走后,才来得及扳过谦也的肩,与他认真对视。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是要继续方才的亲吻还是说些什么。白石感觉到谦也在微微发抖,他自己应该也一样。

 他还在组织语言,谦也已经抢了先。 
 “只要是白石想做的,我会一直奉陪下去。”谦也抬起手背擦了下嘴角,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等等,你什么意思?”

 这好像不是表白的话啊?

 谦也挣开他的手臂,提起自己的书包,转身出去了。

 在楼下榨葡萄汁的友香里给吓了一跳,匆匆赶过来:“你们吵架了?阿藏!”

 “……没有吧。”白石盯着桌面,谦也忘了带走他的笔记本,熟悉的张扬字迹一瞬间竟然变成认不出的符号,白石深吸一口气才恢复原有的泰然自若,“他可能家里有点急事。” 
 友香里有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哥哥,没有再问什么。 
 白石拿起手机想了许久,心里的滋味不知道是甜是苦。 
 他们本来都认为最了解彼此。从前是最好的朋友,白石也有自信今后成为最好的恋人,但却没想到谦也的反应是这样。是自己的行为把对方吓着了吗?但他方才的举动却不像吓呆了,而是带着决绝的神情。 
 对,是决绝。 
 类似的神情还在什么时候见过? 
 白石默住了片刻后,重又在桌边从容坐下,走笔如飞做了两套半卷子,更新了一章小说,洗了澡换了衣服,在父母催之前坐到餐桌边吃了饭洗了碗,然后提出可能会留宿谦也家,在母亲答应之前旁若无人地出了门。 
 “你哥哥怎么像要上战场似的?” 母亲有点奇怪。 
 友香里顾左右而言他:“妈妈买的这个蜜瓜好好吃哦!” 
  
谦也回到家直接进了自己房间,一直维持着枕着双手躺在床上的姿势。弟弟翔太推开一条门缝看了三次后,终于忍不住问:“我们晚上吃啥?” 
 “你说。” 
 “我想吃咖喱饭。” 
 “看你像咖喱饭。” 
 “哥你这么说太过分了……” 
 拉锯一番后谦也还是挽起袖子进了厨房,由于材料不太够,弄出了一锅包含土豆、黄豆芽、茄子、鱼肉的速成咖喱,虽然翔太认为搭配不可思议,倒是不难吃。 
 这一岔,本来困扰着他的情绪似乎也消散了一些。结果看到白石出现在自家玄关时,那种心情仿佛又回来了。 
 两人一言不发,默契地进了房间,白石反手扣上门,谦也条件反射一样退了一步。 
 白石气得笑了:“你不是说我想做什么都奉陪吗?”修长好看的手指拉下外套拉链随手一甩,“我想做更过分的事你信不信?” 
 “你赌哪门子气啊。”谦也看出他的真实意思,话语比思想跑的更快,“我喜欢你,是真的。” 
 “可你又自以为是地做出决定,也是真的。”白石的声音带了哽咽,“感情不是比赛,不要再讲胜者为王那一套,行吗?我知道你会为单打失败纠结一年,会把双打机会让给赢面更高的千岁,可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觉得我会对你的感情不当真,会和你随便亲吻追求刺激,会说放手就放手,然后你认为自己就应该这样牺牲,是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把我对你的喜欢当成什么了。” 
 谦也在他说到最后捂上眼睛的时候,使劲别过头去,低声说:“……我不愿意成为你的错误。” 
 “你才不是。”白石扣住他的手指将他拉近,两人拥在一起,嘴唇相碰,尝到泪水的咸与吻的甜,“你是我从前,现在,未来的所有人生。” 
 了解自己的优点与缺陷,陪着自己经历成功与失败,即使未来要对抗家庭对抗外界,所有人都说这样的爱是错的,也要做同谋的那个人。 
 “一起走下去吧。” 
 “多久?” 
 “到死的那一天再分开吧。” 


06.墨未浓

(大学时代)

白石藏之介打开公寓门的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比起其他男生,白石的卫生习惯已经算很不错,但这段时间太忙,房间里多少有点凌乱。此刻书本和衣服都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地板像是魔法点化过一样闪耀着光泽。窗外是寒冷的冬夜,小小的室内明亮而温暖,还有饭菜热腾腾的香气。

“欢迎回来。”说话的是他中学时代的好朋友、现在的恋人忍足谦也,在小到难以转身的厨房里探身出来,眨了眨眼睛,“喂,怎么傻那儿了?”

白石一言不发地从身后搂住了他。

不在一个城市上学后,见面就不像从前那么容易。

明明在自己的掌心下,谦也的心跳和自己一样快了,居然还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说:“家里临时有事回大阪一趟,一猜你就又没好好吃饭,清水荞麦面生菜配蛋白粉的吃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

白石将他拽得面朝自己,成功地堵住了后面的话。

 

“家里怎么了?”嘴唇分开后白石问。

谦也忙着关火盛汤:“我外公病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早上先去的他那边。”

“没事就好。怎么做得这么少啊?”

“你自己吃,我在家吃过了。”

“陪我吃点嘛。”

“好吧。”

“谦也。”白石忽然想起什么,“你该不是打算做完饭就走吧?”

“你怎么猜到的?”

“……笨死你算了。”

“你才笨啊。”谦也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黯然,“我怎么可能今天回去!”

怎么才能让人知道,完美的白石先生其实笨得要命呢?

 

*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


07.最长一夜

不科学灵魂互换梗。

藏光、谦光均为纯友情。


“谦也,你买的这个芋头有点奇怪啊。”白石藏之介放下削皮刀,双手捧起芋头看了看,“这家伙倒很符合它的中国别名‘蹲鸱’,感觉像某种动物一样。”

“不影响吃就行。”日常主中馈者忍足谦也大约看多了长相奇特的蔬菜,并不太在意,“财前比较喜欢吃,大概因为口感像糯米团子吧。”

“他的口味你倒记得很牢嘛,我说。”

“这有啥好吃醋的啊!——你觉得杂炊除了鸡肉芋头蘑菇葱还可以加什么?”

“差不多了吧。”

“你不喜欢芋头,再加点魔芋结好了。话说财前光小朋友不会迷路了吧?”

“还真不好说,我去打个电话。”


虽然知道这位天才学弟有时不按常理出牌,看到他拿出的手信时,两位前辈还是吃了一惊。

“你为啥从大阪大老远的扛一袋子米过来啊!东京还没陷入粮食危机吧?”谦也掂了掂分量着实不轻。

“也算是特产吧,我哥和我嫂子开的设计工作室收到的,他们之前给这家农场设计过logo。”财前光一口气喝了一满杯水,“据说那农场主打什么山灵元素,纯生态种植,米的颜色都不太常见。”

米袋子上印着一位卡通造型的山姥,怀抱盖着树叶的狸型土锅。

“那应该送给小金更合适。”白石打开米袋瞧了瞧,颜色有点碧莹莹的,确实和平时吃的米不一样。

“总之我们可以先尝尝!”谦也施展速度提走了袋子,淘米下锅。

等待饭菜熟的时候,三人坐下来聊天,各自上大学之后,聚会的时间少了很多。白石和谦也分别学的是生物和医学,这是中学时候就定下来的方向,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财前并没有选择音乐类的院校,而是报考了计算机专业,走上了未来码农之路。不过,编曲的爱好也没有扔下,这次来东京就是与一位制作人谈作曲方面的合作。

“已经迈入娱乐圈了嘛。一位有头发的码农兼作曲家。”白石评论。

“前辈,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财前晚上就住在这儿?”谦也问,“我们房间小了点,可能得委屈一位打地铺,但这里出门交通还算方便。”

“你们不介意就行,当然我耳机的隔音效果也挺好的。”

“你既然主动让出睡床的权利,我和谦也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啊。”白石插话。

“不要搞一些奇怪的要求,比如让我在某个特殊时候给你们弹吉他伴奏就可以。*”

“你俩在说啥!!”谦也耳朵都红了。


晚餐吃到一半,白石起身添饭,忽然听到身后俩人一起短促地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不会食物中毒了吧?”白石回头一看,先觉得场景有点诡异:两双眼睛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俩在干嘛?”

“好像是哪里不对。”谦也说。

“我们可能忽然发生了交换。”财前说,摸了摸耳环,“你平时戴这么多不觉得重吗?”

白石花了一分钟左右适应了这个诡异的现实:自己的恋人和学弟不知道什么原因互换了身体。

“去医院的话会被送进精神病科吧。”此刻居于谦也身体内的财前淡定地把筷子换到左手,夹了块芋头。

“先别吃了,我怀疑就是这芋头的问题,长得特别奇怪。”白石说。

“也许‘山灵米’也有关系。”谦也适应了一下自己新的声音,摸了摸额角,“头发挡着没看出来,小光你这里长了个痘痘诶。”

“你要是挤它,我今晚就把你吃胖一公斤。”

“你们怎么都这么淡定?”白石有点抓狂,“不怕换不回来吗?”

“着急也没用啊,如果真的是芋头和米饭的关系,也得明天看新陈代谢后的效果。”谦也外表的财前看了看桌子对面的“自己”,“前辈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当然是欣赏一下我为什么这么帅了,简直能把自己迷住。”

“再说下去就该欣赏自己吐的样子了。”

一番斗嘴之后,三人还是决定明早起来看看情况再说。时间已经到了洗漱睡觉的时候,虽然当年合宿时一起没少泡澡,互相也没什么可好奇的,但财前和谦也轮流去淋浴的时候还是感觉怪怪的。

“光你什么时候做的文身啊?没想到你会在肚脐旁边文这么卡通的小海豹哈哈哈哈。”

“前辈不怕我洗澡的时候透露你的秘密么。”

“随便啊,反正我都知道。”白石说。

“……闭嘴!”财前外表的谦也顶着一头湿头发冲了出来。


“其实这床咱们三个挤挤也可以,找回一点当时合宿的感觉。”白石铺好地铺,起身拍了拍床垫。当初租房子的时候,白石和谦也就被这造型充满想象力的圆床震惊了,唯一的好处是空间大,横躺竖躺都无所谓。

另外两人马上发挥身体和精神的速度优势跳上了床。

“喂你们不给我留点空间吗?”白石往两人中间挤了挤。

“我们怕离得太远的话,互换回来出现问题。”

“所以你们就和小春和裕次一样一心同体了吗。”白石左右看了看,“不过这么看着谦也的脸和……真的谦也,怎么说,很有种左拥右抱的感觉啊。”

财前与谦也对了下眼神,俩人发挥双打默契地把他踹下了床。

“前辈别忘了睡前把耳环摘下来。”

“真够麻烦的,要不你自己摘,我弄不好这东西。”

地铺上的白石努力对着这幅场景调整情绪。


次日清早,谦也比平时更早地醒来,第一时间确认了下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身体里,转头看了看,另一边的财前也如释重负地看着他。

“你说我们要不要继续骗骗白石前辈?”财前压着声音问。

“同意,所以你去做早餐吧,我再躺会儿。”

“哈?”

“这样才能表示灵魂仍然在互换嘛,快点,藏一会该醒了。”


*小致敬《挪威的森林》


22 Feb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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