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未得名同竖子。”
自障纨扇过旗亭。
所有同人人物属于原作者。
 
 

[K/迦羽]同归(五)

*迦具都玄示与羽张迅的架空同人,小白流水段子化,OOC有

前文见此


迦具都若无其事地回了家,照常吃饭、剥豆子、打包蔬菜、洗澡、睡觉,并没有向伯父伯母透露傍晚的境遇。躺在三叠大小的阁楼里,夜气潮闷,草席黏热,在窗外隐隐传来的雷声中,他做了一个清晰的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故乡的“地狱温泉”旁,水雾蒸腾,热浪扑睫,硫磺味的泉水咕嘟嘟泛着连串的水泡。向泉眼的深处看进去,是不断变幻的红色,像是沉沉灼烧的岩浆,又像是飞腾炽燃的烈焰。一个女人的影像在火焰之海中逐渐清晰,长发猎猎,衣裾漫飞,脸庞一半美丽如宝石雕琢,一半狞恶如凝固的火山岩。那双直视他的眼睛光彩熠熠,如此熟悉,像是开启了记忆最深最远处的那一扇门扉。

女人的幻象向他伸出手来。刹那之间,他也沉入无尽无边的地狱之焰中,熔骨的热度包围周身,又随着血脉的搏动散成流火。大地坼裂,泉池干涸,天翻地覆,光沉影绝,万物万事随他沉入焚烧后的虚无,只余毁灭与忿恨——

一滴冰凉的水落到他的额头上,顺着鼻梁滑进嘴唇,带着微微清苦的菖蒲味道。

迦具都骤然坐起身,心口怦然不已,天窗外风声大作,小小一方玻璃格格作响。沉积了许久的雨并未落下,只有雷声忽近忽远,一阵响过一阵。他摸过枕头边的塑料壳小闹钟看了看,原以为自己睡了很久,才不过凌晨一点的光景。头脑倒是十分清醒,促使他不假思索地翻身起来,拿起枕边的衣服穿上,一边扣扣子一边爬下通店堂内部的楼梯,踩到地上的同时登上鞋子。狭小的店堂里弥漫着蔬菜在塑料盒子里捂久了的气味,冷柜嗡嗡作响。伽具都拉起卷帘门,从下面钻出,回身把门关好。

午夜的街道并不是绝对的冷清,不时有车辆呼啸而过,亦有醉汉蹒跚街头。错综的灯影之上,天空是一片纯粹的黑,唯有交错的电光将之撕裂。伽具都蹲下身绑好鞋带,拔足飞奔。


神社的大门已经紧闭,伽具都在石阶下面刹住了脚,双手按着膝头喘息。头顶的雷声愈来愈响,稀疏的雨点零星落下。

面前长长的石阶上方,轻得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响使他抬起了头。一只白爪狸花猫庄严地站在那里,尾巴竖得高高的。察觉到迦具都的目光,花猫动了动耳朵,转身拾级而上,迦具都也小心地跟在后面。经过鸟居,再上台阶,神社的朱红木门忽然在他面前打开了。

羽张迅提着纸灯笼站在门里。光影映着他的眉睫,在清澄的眼睛里漾出涟漪。

“你怎么还没睡……”迦具都有些讶异。

“修保险丝。”羽张迅对伽具都的夤夜来访倒是一点都不吃惊。

伽具都刚想说话,羽张迅拽住他的手腕:“要落雨了,进屋说。”


电并没有修好,羽张迅翻出半支蜡烛点燃,两人在雷雨声中席地对坐。伽具都讲完了自己的梦,然后长久地沉默下来。

羽张迅也不说话,静静等着。过了好一会儿,伽具都没头没脑地问:“你还记得你的妈妈吗?”

羽张迅摇了摇头。

伽具都手撑着额头,低声说:“我也应该不记得才对,因为她生下我就死了。除了我阿爸,所有人都不曾提起她。——好了,想说的都说完了,我回去了。”

“这么大的雨,你是想免费淋浴么?”羽张迅按住他的肩膀,“住这儿算了。”

“啊?”迦具都怔了一下,羽张迅已经从壁柜里拿出了寝具铺开。

“你盖被子,我盖这个。”羽张迅把薄被和枕头推给伽具都,自己拽过一件浴衣。

迦具都把被子扔回去:“还是我盖衣服吧。”这一下动静太大,烛火被扇灭了。

“这不成了欺负小家伙。”羽张迅坐起来又拿了件衣服,给迦具都盖上小腿和脚。

“你又不老。——我好像压到你头发了?长头发和长胡子的人睡觉可真麻烦。”

“睡觉!三点了。”

清早时候,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外的绿叶照进来,叶子上沉甸甸的水滴滚落。迦具都掀开衣服,才撑起半身,发觉羽张的头发绕在了自己衬衣的扣子上。

伽具都维持着跪坐的姿势,尽量小心地移动手指,让纽扣脱出扣眼,再一点点解开缠在扣子上的头发。

羽张也睁开了眼睛,刚要起身,感到头皮一痛,慢慢地坐了起来:“直接扯断就好了。你这是练指法么?”

伽具都头也不抬:“快解完了,别动啊。”

两人面对面跪坐着,迦具都一脸认真地解着头发,忽然笑出声。

“笑什么?”

“还好你不是练弓道的,要不头发缠上弓弦可就麻烦了。”

“我还真练过,跟爷爷的一位老友学的。”羽张忽然想起,“下周我陪爷爷去金泽拜访他。有空的话帮我给狸先生送点吃的,钥匙藏在貃犬像的石墩下面。”


一周后羽张迅回来,意外地从凑氏兄弟处得知,迦具都居然住院了。

“什么原因?生病?”

“听说是药物过敏昏迷了?”凑速人一五一十地道,“我叔叔是某某医院的外聘医生,我们听他说的,因为那小鬼的名字太特别了。真够奇怪的,那家医院收费非常贵,他家里哪负担得起?”

羽张迅问清楚医院名字, 便匆匆赶了过去。住院部的护士小姐低头翻着名簿,摇头道:“没有姓那个姓的男孩……前天不是我当班,不太清楚……咦,人呢?”

眼错不见的工夫,羽张迅已经进了电梯。

羽张迅在病房走廊里与一个男人擦肩而过。对方停下脚步,慎重地注视他。察觉到对方的目光,羽张迅也转过身,微微仰头与他对视。

男人已经不年轻了,须发皆银,但神情举止都完全不像个老人。他身形高瘦,裁剪合身的西服穿在身上,像是随时可能被扯下,现出精悍的肌肉,如捕食的豹子一样凌空跃起,对猎物狠狠一击。

男人琥珀色的眼睛压在浓眉下,灼灼如电,凝视少年秀雅的面庞。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年的眼神毫无畏惧,清澈又坦然。


TBC……

后文见此

27 Mar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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