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未得名同竖子。”
自障纨扇过旗亭。
所有同人人物属于原作者。
 
 

[喻黄]未央

架空段子,术士与响马大漠初见场景~

黄沙滚滚,石壁嶙峋,似是座座天然城堡,又如鬼影幢幢,转瞬若变。长风卷过遍地沙丘怪石,尖啸不定,衬得此景更非人间所有。
若回首远眺,热风沙旋之中隐隐似见城池,阊阖初开,墙堞齐整,亭台花树,闾巷人家——
但那只不过是“乾闼婆城”,如梦幻,如渴愿,如仙人海市,天雨飞华,可见而终不可及。
而幻象之中,忽现一骑孤影,一步步向着鬼魅般的沙城走近。
那不是乾闼婆城的幻象,居然真是骑着骆驼的青衫旅人。骆驼看来颇有年岁,走得不紧不慢。

乱石之中,轻轻一声金铁鸣响,似是潜龙初醒之吟。
“黄少,就这?劫一骆驼?你眼里忒没水了!”
“谁稀罕他那百八十岁的骆驼,下汤锅都费一车柴。甭管那家伙什么来头,先让他长长见识。敢引我们白兜了半天圈子,哄谁玩儿惯了?”
答话的少年面上覆着鎏金骨片面具,只露出明亮的眼睛和流畅的下颏,是此地祈神护佑的习俗,年未加冠时与人血刃相见,必掩去真实形貌。
他右手一扬,亮出腕间三寸窄刀,刀柄形如鹿首,双角七点尖刺,熠熠闪光:
“借他一囊水!”
这话说得轻巧,众人皆知这八百里大漠滴水胜金,若失一囊水,支撑不到下个绿洲即有性命之虞。不过他们也不觉得那人可惜,刀头打滚多年的响马平白被搅了一桩生意,快要到嘴的行商驼队居然逃之夭夭,又被那个不紧不慢的骆驼引着在这鬼城迷沙中兜了半天,人人都是一肚子火。
青衫的旅人脸庞隐在风帽里,背上一件似是兵刃的物事同样隐在斗篷之中。他意态颇为萧闲,好像身处之地不是黄沙孤道,而是梨花巷陌。
面具少年唇角一挑,蔽身石后,腕底寒芒乍现,刀已出手,势如流星,避无可避。
长风忽起!
石隙齐鸣,狂沙卷地,短刀去势虽疾,毕竟质轻,经此风一袭,生生减了力道,在皮水囊上擦出一道划迹。
少年骂了一句,手中已扣上另一柄短刀。而风势更急,沙尘打在骨面具上铮铮作响。几名手下各各拔刀出鞘,却被扑面而来的风沙阻了视线。
此时青衫旅人已偏坐驼鞍,挥开斗篷,挽弓在手,原来他负在背上的,是一柄别无装饰的黝黑旧弓,衬得年轻的面孔皎然如玉。
沙定风止,弦响箭离!
戴面具的少年反手拔剑,他身手轻捷之极,比那青衫少年挽弓搭箭的动作更来得迅疾。剑光迅如无影,那支直奔面门而来的羽箭虽在空中被他一剑斩断,箭镞仍然撞上了面具的眉心,一声锐响,面具从中断成两半,跌落沙地。 
四目相对,素面相见,最后一线夕晖终于隐去。
苍凉夜色自大漠四周升起,黑暗之中,诡风又至。
少年短刀未及出手,已见不到那一人一驼的影子。待风沙散尽,他和手下才发觉自己竟身处沙城中央。以他们对此地地势的熟悉,倒不至于危及性命,只不过又要白白在这里耗上半宿才能回到本营。
少年默默将两半面具端在手里,低眉细看嵌在面具断处的箭镞,飞扬英秀的面孔现出难得的沉静神情。他忽然抬头一笑,孩子气地咬着一点下唇,箭镞在眉心留下的伤痕微微渗血,使得笑容添了几分锐利:“下次我可不会客气了,定要教这家伙死都死不痛快!”
“下次?”手下有些惊异。
“对,叫他明白这八百里沙漠是谁的地盘。”
少年仰头看着漫天星斗,郑重得像是在对那个青衫少年一语为盟。

灿烂的星汉下,青衫持弓的少年随手轻拨鹿首柄的小弯刀,薄锐的刀刃在弓背上触响。刀柄鹿角上浅浅刻一个“黄”字,不易看见,在指尖触摸下才能感到笔画的凹凸。
骆驼迈开了步子,缓缓走向更深的夜色,在星光中隐去行迹。他像是从乾闼婆城来,又像是向乾闼婆城去。
瀚海千里,朔漠迢遥,下一次的竞逐与重遇,剑锋与风刃的交会,还将在漠漠沙上继续书写,如星重会,如夜未央。

END

灵感来源一:仓央嘉措诗:
一箭射中鹄的,箭头落到地里。遇到了我的恋人,魂儿也随他飞去。

二:《丝路》那首歌:
如果流浪是你的天赋,那么你一定是我最美的追逐。

鹿首刀形制参考青铜时期文物(曾在哈密博物馆所见,实物为铜制)。

24 Oct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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