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未得名同竖子。”
自障纨扇过旗亭。
所有同人人物属于原作者。
 
 

[POT/柳生仁]如空

柳生/仁王cp,半架空小短文。

灵感来源是句歌词:“我依然站在爱你的地方 我依然留在危险的地方”


“假扮他人的秘诀我只告诉你一次……喂,不用做笔记啊,比吕士,这不是上课。”仁王手中拍子点地,嘴唇微翘,像是要做出习惯的口癖,还是停住了。

柳生将钢笔和本子塞回球包:“仁王君,请说吧。”

“不必这么认真。欺诈师说出的话都是假话。”

“那仁王君这句话要怎么理解?”柳生拿起场边的两瓶运动饮料比了比,将凉一点的一瓶抛给他,“这可是一个著名悖论。”

“不愧为热爱克里斯蒂阿婆笔下逻辑推理之人。”仁王满意地将冰冰的瓶子贴在脖颈上。

“仁王君竟能知晓我的课余爱好,我还是有点惊讶的。”

“噗哩。看来你真的以为检查你书包的是真田啊。”仁王看着他的反应,挑了挑眉梢,“明白了吧?欺诈师的幻影其实是利用他人的心理作用而形成,你看到的只是你‘以为’看到的。我只说一次哦,而且不保证是真话。”

“多谢。”

“不过这个真不一定适合你,因为比吕士你考虑得太多了。这其实没有什么逻辑和步骤可言。”

“难道以制造幻影著称的欺诈师不会多作考虑吗?”柳生语气的变化大约也只有仁王能够察觉。

“优秀的魔术师在登台之前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全凭直觉行动。就像扔出去的飞镖,你的大脑和手都不能再去干预它,全靠之前赋予它的外力。这是我刚刚看过的第三卷《欺诈师乐园》第157页和第264页说的,作为一本合集,来自南极洲和马达加斯加的欺诈师都验证了这一观点。”

“这本书在哪里能看到,仁王君?”

“你以为它存在,可能就存在。”仁王拧开瓶子喝了不多不少的一口。很难有人猜出他喜欢的口味。

柳生也似乎并不刻意去猜测,但至少每次他买的东西仁王都会吃。

不过这或许只是绅士的习惯,柳生也一样知道丸井爱吃的甜食是什么牌子,桑原喜欢的巴西黑眼豆哪家进口超市有卖。这是他所贯彻的“日行一善”的一部分,而仁王自信已经以欺诈师的直觉,看穿了这一点。鉴于这一切都是贯彻原则的结果,他不觉得柳生真的会在与他对战时手下留情——尽管目前在外人看来,柳生是近乎无条件包容他的。

他也不会。

所以他们的搭档关系,一开始就是一场见招拆招的相搏。


走出球馆的时候夕阳未落,金色光线温柔覆下,仁王眯起眼睛。这种阳光强度还不到烈日的程度,他没理由去柳生包里找伞。柳生的书包上挂了两个算得上是饰品的东西,一个是小型的智慧之轮魔方模型,已经磨得褪色;一个是莲蓬形状的铃铛,是他妹妹去贺茂御祖神社旅行时带回来的,很少响,大概是铃舌不灵活。

“比吕士,把铃铛给我吧。”仁王有一次曾经向柳生提出。柳生大概是把这又当成了一句假话,笑着摇了摇头。镜片下的眼神仁王不很有把握读懂。

“它不适合做欺诈师的道具,我可以送你点别的。”

“哈!那陪我去鬼屋取材吧。”

柳生稍微怔了一怔。他怕鬼的习惯还是切原先发现的,仁王当然知道,他也很乐意去探索一下柳生的底线。

小公园里的鬼屋游客寥寥,工作人员也不大敬业,不时发出穿帮的笑声。从鬼屋里走出来的柳生还算平静,面不改色地走到卖饮品的摊位边,叫了两杯草莓寒天,关照其中一杯额外加些糖浆。

“比吕士,你也听到工作人员的笑声了吧?”仁王在鬼屋外多留了一会才晃过来,接过加了糖的寒天。不知为何柳生喜欢这种淡而无味的东西。

“怎么?”

“我刚刚问了售票员,里面根本没有工作人员啊!”

这一句的震撼比鬼屋实景要强不少,柳生脸色一变。

仁王笑得拿不住勺子:“真想不到你会怕鬼。”

“我对不按逻辑发展的东西都感到不安。”

智慧之轮模型是柳生小学时收到的生日礼物。柳生也在别人问起时很坦诚地解释:“恰好是我喜欢的东西,就一直带在书包上了,和赠送人无关。”

不知基于怎样的考量,过后不久柳生生日时,仁王特地送了一个超大的盒子给他。想着柳生一层层拆开的样子他很想笑,盒子套盒子,拆到最后会发现什么都没有。

——既然你说过,礼物和赠送人无关。

——我也很想知道它,而不是我,会不会带给你不安。

然而直到初中毕业,又到高中毕业,仁王也没听到过柳生对他唯一一次送的礼物的反馈。


升入大学之后柳生和仁王的联系既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么频繁,也不像更多人想象的那样完全没有联络。他们在不同的城市读书,平时的联络比普通朋友多一些,时间和普通朋友不同一些,立海大网球部聚会的时候都不会缺席。

“比吕士,一起去御手洗祭如何?”从研究室回宿舍已是深夜,柳生接到了仁王的电话。夏夜山径,鸣蛩流水,一只萤火虫擦着他的头顶悠悠飞过。

“当然可以,仁王君。”

“明晚在祭典上见,要看你能不能认出我。”

“只要不是扮作我的导师,我都很有把握。”

“噗!你的导师有什么特别的?”

“如果被其他同学看到,围着你问起论文,我可没办法帮你解围。”

神社所在的纠森林浓荫清凉,遥遥可见灯火映照的鸟居。柳生还是刚来读大学时去过一次,之后课业繁忙,再没来过。线香花火的微光,三色团子的香气,也都像是十分久远的记忆了。捞金鱼小摊前流连的人很多,小男孩儿比赛谁捞得更快,柳生刚刚侧目,不远处有个沙沙的女声给他们指点:

“捞那尾绿色的金鱼。”

“姐姐,没有绿色的呀?”

“就是那尾大肚子的,小弟弟。”

“啊!我看到了!”

“真的是绿色的!”

俯身在金鱼池边的少女背影窈窕,短发颜色浅淡,浴衣是淡青底色紫蓝蜻蜓。柳生微笑起来,等“她”起身回头。

仁王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小孩们还在为“绿金鱼游到了哪里”而争辩。

“看,我今天买的古着。”仁王伸开袖子给他看古老的式样,“说不定是江户时代死去的贵妇人留下的。——比吕士你不怕鬼了?”

“反正衣服穿在你身上。”

“这就没意思了。”仁王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鬼故事需要配合,我才能讲出更多来。”

“那我现在尖叫一声晕倒?”

“噗哩!”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交流逐渐不似少年时平和之下的针锋相对。但又有什么东西在滋长着,在无论何时都可以互相接话的默契之下,在其他人不能理解的冷淡之下,成为共同保守但谁也不说破的秘密。但每当它要发芽的时候,新的转折又要开始了。对于欺诈师来说,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把它用惯有的方式藏起来。

走到御手洗池前,燃灯祈福的人已经很多。烛光点点,水声澈然,持一支燃着的灯烛,赤足涉过水池,是年年不绝的吉祥仪式。

“我们也去吧。”仁王俯身脱去鞋袜,从袖子暗袋里摸出买蜡烛的硬币。

“我暂时没有愿要许。”柳生看着他,“不过在知道仁王君你要做什么之后,可能有愿可许。”

“哈,你知道我是来告别的?”仁王语气里稍有些不快。

在他面前终于是又输了一次。仁王终于发现,所谓的利用心理战术,只是把自己从对手的位置慢慢地挪到了柳生的靶子上。

“仅仅是推测。”

“好吧,我下个月要去南美洲,找建筑史毕业论文的素材。”仁王递给他一支细细的燃烛,“时间要几个月或者更长。你下个学期也要到医院去实习,如果我能找到你的新地址,可能会给你寄明信片来。也许这都是欺诈师的谎言,要看你能信多少?”

柳生没有答话,一手擎着蜡烛,单手脱了鞋袜放入袋子,牵高衣裾,和仁王一起迈下池水。夏日的天气里,水凉得沁人。不少祈福人故意在及膝的水中多停留一会,顺带消暑。

他们在池中央停下,手里的蜡烛已经燃到了一半。

“比吕士,我送你的盒子你打开过吗?”

“没有。”

“真遗憾啊,里面本来有只……蝴蝶。”

“大概已经碳化了吧。”

“你为什么不打开呢?”

柳生还是没有回答,仁王尽可能从容地转身看着他的眼睛,脑子里什么也不想。

“因为那时候我没有可以回赠的礼物,雅治。”

在他怔忡的一刹,柳生抛下手里的蜡烛,在烛火的倒影和流水间吻上了他。

“——这就是我现在要回赠的东西,和即将许的愿。”


END

21 Aug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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