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未得名同竖子。”
自障纨扇过旗亭。
所有同人人物属于原作者。
 
 

[喻黄]唯不辜负

现代架空,短打小甜文一枚。题目出自“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黄少,先吃点东西吧。”负责接机的行政助理递过一份打包好的餐盒和随行杯,“我们在机场都吃过了。”

黄少天一坐进车里,便打开笔记本迅速敲字,话也没顾上说几句,只是点点头,示意放在旁边。司机已经开上机场高速,他核对过最新修订材料的内容,按下发送键,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抬头一笑:“谢啦。待会儿发布会都谁跟?”

助理分职责报了几个名字,黄少天边听边拧开杯子抿了一口,稍稍露出诧异的神色。助理道:“喻先生嘱咐的,让您少喝咖啡,我们就准备了点绿茶。”

“嗯,也挺好!我短期内都不想再喝大麦茶了,更别提泡菜两个字,在那儿快被泡菜大酱淹了,同样是亚洲人,对食物理解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黄少天湛亮的眼睛里漫上了笑意,尽管眼下露出难以遮掩的青晕。

这次蓝雨集团赴K国收购相关企业的竞争性谈判虽然略有波折,结果堪称圆满。K国企业在商场素以难以对付出名,对细节的在意程度首屈一指,层层关卡又堪称繁琐,黄少天作为投标谈判的负责人,一路所向披靡,每一项环节都不曾出现疏漏。

蓝雨之剑,就是这样犀利——何况还有他的直系领导喻文州后方坐镇统筹,这位更是从可行性调研到立项全面跟踪、无懈可击的人物。竞争对手输得也算服气,而且无不佩服这两位负责人的精力和效率,返回G市后当天立即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收购结果,带领的团队已经投入后续的工作中去。或许就是这样的雷厉风行,才有了今天的蓝雨。

当然,谈判成功的照片也同步在公司内网流传开来。抓拍的正好是黄少天签完字抬头的一刹,眼神凛冽,有如穿破云层的光束。内部讨论区一时刷了不少帖子,不乏“秒杀K国欧巴”之类的跟帖。秘书室的同事甚至八卦,好像看到喻总电脑桌面设置了这张照片——但大家都知道,喻文州的办公设备一向简洁到十二分,很大的可能是那位看错了。

黄少天在车上匆匆吃饭的时候,秘书也将会议材料送到了喻文州办公室,另外确认了一下晚上的安排。

“晚上的饭局另外改一下时间,周四吧。”喻文州扫过行程日历,“今晚我有事。”

待秘书出去,喻文州划亮手机,黄少天的短信还留在屏幕上:

——申请明天请假一天补觉,这些天可是困死了,你都不知道K国人是有多爱过夜生活,唱歌不算还得喝酒,喝酒不算还得拼酒,白天还得人模狗样继续谈判,以及吃漫山遍野的泡菜!今晚必须用大餐安慰受伤的中国胃!

喻文州唇角弯起笑意,回了几个字:“白粥?面条?”

——就知道你只会做这个,算了家里有什么吃什么吧!我快到了啊,回头再说。对了午餐是不是你选的,一半是蔬菜?我都吃素好久了,当时谁说的K国天天吃炸鸡来着!

“你走了一个多月家里就没做饭,我也忘了有什么了。”喻文州回完短信,重又将注意力放到发布会材料上去,眼睛里却闪着下属难以看见的一丝开心。


若要说他们的初识,好像确实也和吃饭有那么一点关系。

多年前的夏天似乎与现在并无不同,空调也抵挡不了无所不在的暑气。子夜过后,硬座车厢里终于安静下来,灯熄了一半,广播也停了,旅客纷纷收了小桌上的扑克、零食、报纸,尽可能找个舒服的姿势沉入睡乡。买站票的席地而坐抱膝打盹,还有人干脆钻到座位下面睡觉。

喻文州的座位靠过道,属于最不适合坐着睡的位置,他索性拧亮小手电,继续看书。车厢有节奏地轻轻摇晃,窗外有灯火一闪而逝。

身后的过道忽然骚动起来,被踢醒的不免抱怨,穿过走道的人并不理会,直奔他的座位而来,俯身在座位底下一抄,顺便一扯喻文州衣领:“要不要去车长那说说还是找乘警?看你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跟小偷是一伙的!”

“怎么回事?”喻文州站起来。对方和自己年龄差不多,昏暗灯光下眼睛湛清明秀,穿着大学的文化衫,学校和喻文州的学校一路之隔,倒有几分亲切。

那男生举起手里的钱包:“我刚才睡着了,醒来一摸兜钱包不见了,还没到下一站,贼肯定跑不出这车。顺着找了两节车厢,钱包在你椅子下面,周围也就你没睡觉,不是同伙是什么?”

他这一串话又亮又快,周围睡觉的旅客纷纷不满地抬头:“要吵换个地行不行?”

喻文州比了个“小声”的手势,声音放低:“这可能是小偷脱手的一种手段,现在马上要停车了,估计也是想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混下车去。且不说我动没动地方的问题,就算真是我,犯得着把证据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么?——这是我的学生证,身份证,不相信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去找列车长。”

男生打开钱包看了看,证件倒是没少,钞票一张没剩。他反应很快,马上也意识到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干脆地说:“不好意思,我刚才也是着急,打扰你睡觉了。”

喻文州叫住他:“你车票掉了。”

他只好又接过车票,喻文州纳罕道:“你这么找过来,行李不怕再丢了?”

“没什么行李啊,就这个书包。”男生从包里摸出半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我急着赶去G市实习,买了这趟车的站票。其实飞机也有票,但最近经常误点,而且蓝雨不给报销实习生的机票费……”

“中午才能到,你是准备饿上半天吗?”喻文州起身从行李架上拽出自己的包,分了一盒方便面和一个苹果出来,“先拿着,要不买吃的都不方便。”

男生坐车通常来说不会带多少零食,喻文州也不例外。对方倒也没有特别客气或者忸怩,十分坦然地抛了抛苹果:“下车请你吃饭吧,但我得先找个取钱的地儿。对了,我叫黄少天,咱也算不打不相识了虽然没打成。”

“那就到蓝雨再说吧。”喻文州忍不住笑了,“我叫喻文州,也是暑期实习生。”


发布会开始前两人才碰上面,在喻文州办公室外的小会客室公事公办地谈了一会,黄少天大体汇报了收购竞标情况,喻文州听完,逐一点评后才微笑道:“少天辛苦,明天的假准了。”

黄少天打了个响指:“好领导!关心下属!”目光灼灼地看着喻文州,含着他再熟悉不过的热烈。

喻文州几乎一眼望穿了他的心思,却笑笑地不做回应,在秘书敲响门的一刹那,起身在黄少天额角一吻:“关心的还不够,以后会努力的。”

“喻先生,黄先生,该去会场了。”秘书推开门。黄少天的脸上还泛着一点红,好在秘书没有注意。

——不管在一起多久,心跳得还是那么快。黄少天在电梯里整理领带,和喻文州在镜子里碰了下眼神,相互一笑。


他们毕业后正式留在蓝雨工作的第一年,其实过得颇为辛苦,现在蓝雨的员工可能难以置信。彼时蓝雨集团正处于转型危机与经济局势的影响之中,效益不好,工作强度却没有减小,入职半年后就先后有几个同事辞职,一个人要干几倍的活,部门上下不免人心浮动。

黄少天没有离开蓝雨,喻文州也没有。支持着走下去的,或许是年轻的热忱,也或许是某种执着。喻文州始终对蓝雨的发展非常笃定,不管是做新鲜人的时候,还是后来独当一面的时候。

他们部门不同,但住在同一间宿舍,加班晚了也会约着一起回去。黄少天之前还保留着大学吃夜宵的习惯,在喻文州的影响下逐渐也戒掉了。新员工宿舍有厨房,但大家都不下厨,总是冷冷清清,偶尔有人用来烧水。

入职一年正好也赶上黄少天生日,偏偏他的部门加班到很晚,又是台风天气,大雨如注,公交歇班,趟着水回去的时候发现还停电了,走廊里一片漆黑。所幸天然气还有,喻文州点着个小手电,在厨房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给你留了点热水,先去冲凉。”喻文州探出头来,“轻点儿,那边几间都睡了。”

黄少天累得不行,随便洗了洗,衣服往盆里一丢就趴到了床上,还得省着点手机电量,以免明早没闹钟响赶不上班车。喻文州用胳膊肘推开门,端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碗进来:“生日快乐,少天。”

黄少天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喻文州把碗放到他床头小桌上。一碗卖相绝对不算好的面条,因为煮得有点过头,味道也不怎么样。黄少天却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喻文州把他透湿的鞋子尽量靠在墙边晾着,又转了转手电的角度。

“我觉得,我就算活到了一百岁,患上老年痴呆,什么都忘干净了,都会记得这碗面条的。”黄少天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心跳的速度是第一次、从未有过的快。


新闻发布会之后黄少天先回了家,行李箱一扔,看了看冰箱就知道喻文州已经安排家政服务弄好了菜,他喜欢的口味,热一下就可以。

这些年喻文州的厨艺始终没有什么长进,黄少天倒是很有点天分。但显然今天喻文州也不想让他好好展示,休息为要。不过黄少天还是找出汤煲,选了几样现成的食材,慢慢煲起。

喻文州到家的时候,汤的香味才飘出一点点。黄少天坐在餐厅桌子边,难得斯文地往杯子里倒红酒:“喻总安排得不错,就是突发的黄记老火汤么,还得一两个钟才能尝到。可以等么?”

“没问题。”喻文州换过衣服,不紧不慢地折起居家服的袖子,语气平和之极。

“不想吃饭?”

“更想吻你。”


END

30 May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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