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未得名同竖子。”
自障纨扇过旗亭。
所有同人人物属于原作者。
 
 

[喻黄]留半床

傻白甜段子一枚,私设不少,笔力有限,悄悄地发出来=v=


“什么是压床?”喻文州有点好奇地问黄少天。两人坐在开往郊区的中巴最后一排,阳光正照进车窗。广州的冬天也不太冷,窗外绿树红花,一派暖意。

“啊就是结婚前一天新人的床要请两个童男子睡啦,据说可以保佑新娘子早生贵子。”黄少天痛快地回答,他刚过变声期不久,嗓子仍然带些少年的脆亮,说话一快尤其明显,“我哥哥明天结婚嘛,本来找我和我外甥压床,可是他都十二岁了还尿床呢,可丢人了!我阿妈怕他把床弄脏了,赶紧给我打电话让再带个人回来,反正咱们明天休息,把你拉来应该也没事……”

喻文州忍不住轻轻一笑:“谁知道你尿不尿床啊。”

“滚!”黄少天瞄准他腰眼伸手一戳,“怎么不说你自己!——哎你看什么书呢?容易晕车!”

“随便看看啦。”喻文州把书皮翻给黄少天看,有些破旧的《三国演义》。

“简直是博士仔啊。”黄少天吹了声口哨,“难怪你刚进训练营的时候,跟我们怎么看都不像一路人,就是那种会跟老师告状的好学生。”

喻文州有点无奈地看了看他,将视线收回到书页上。


两人的确刚经历过一段有摩擦的时光。

黄少天并不是那种势利的人,甚至在喻文州刚进入训练营、每天坐冷板凳,其他人都视之为拖后腿的时候,他还很热心地帮了不少忙,尽管很多建议对提高喻文州的手速其实起不到作用。两个一冷一热、一后进一优秀的少年居然相处得很是和谐,令其他的队友感到不可思议。

这就是黄少天的原则,他待人好不是为了要回报,赢名声,他只是觉得值得,就去做了。

那段产生摩擦的时光,源于喻文州三次连胜队长魏琛。

尽管他仍然是那个动作不够快的吊车尾少年,但众学员从对战的现场中,或者不如说从魏琛的神情里,已经看到了一种近乎可怕的力量,令多年未尝败绩的魏琛无力招架的力量。那不是绚烂的技巧、迅捷的杀敌手段、快速地寻找装备,那是对整个战局的运筹帷幄,看似随意的步步为营,和面临诡谲的随机应变。

而这令对手避无可避的力量,就来自于那个向魏琛躬身致礼的冰川一般的少年。

在所有人都对喻文州刮目相看之后不久,魏琛提交了退役申请。以黄少天的机灵,他当然知道喻文州不是魏琛离队的主要原因,于理他懂,于情他一时迈不过这道坎。毕竟,魏琛是那个把他从网游里发掘出来的人,那个对他寄予厚望的人,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他一生命运走向的人。再加上当时俱乐部已经有意识地加强了对喻文州的培养,队里不免背后有所议论,有人甚至下断言:一山难容二虎,这两个种子选手凑一起,不是喻文州玩死黄少天,就是黄少天揍死喻文州。

继任队长方世镜起初也有过类似的担心,但当他将两人安排在一个战队里打模拟赛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尽管黄少天还是不和喻文州主动讲话,但他完美地履行了每一个来自喻文州的战术命令,并将自己的长处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两人之间如同天生的默契令他惊叹,而这种默契也为整个团队的有效攻击和防守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蓝雨的剑与基石,于焉初成。


许多年后,喻文州问起黄少天那时候怎么想到要和好的,黄少天大为得意:“当然是我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为了战队的胜利,主动出卖色相……”然后他发现说溜了嘴。

喻文州笑着亲一下他的发旋。

是啊,那天是黄少天主动来敲他的门,问:“明天休息,你有空吗?”

实际那天下午已经是全员休息了,临近过年,市面热闹,多数队员都出去逛街。喻文州把洗好晾干的衣服收回来,逐一叠好。他东西不多,但非常干净整齐。

黄少天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才说明了来意:“陪我去乡下‘压床’行吗?”喻文州虽然不太清楚什么是压床,还是点头答应。


“我家亲戚很多。”黄少天在车上就给喻文州打了预防针。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当走到黄家院外的时候,喻文州还是吃了一惊。黄家这些年做海鲜生意赚得不少,三层的洋楼修得气派,庭院宽敞,现在前院搭起了喜棚、表演台子,请了歌舞班子,正在铿锵有力地试音。后院各种食材堆叠如山,请来的厨子们有的切,有的洗,有的烧开水汆,有的起油锅炸,香气腥气混成一片。数不清的男女老少出出进进,满耳都是热情洋溢的白话。

黄少天拉着喻文州跟自己的父母、三个姐姐、三个姐夫、五个外甥、一个哥哥分别见过了面,大家都觉得这男仔又乖又靓,定是个好彩头,赞叹不已。喻文州还收到了来自准新郎的红包,他塞还黄少天:“你拿着吧,这是你哥的。”

“咳,你快收着吧,我也有。——啊我闻到卤凤爪的香味了!你等等啊。”黄少天回家了更是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眼错不见就没影了。

喻文州在院里站着等的工夫,好几个姑婆妗姐过来问长问短,无奈他粤语能听懂但不怎么会说,还好黄少天端着一碟凤爪及时杀了回来,把她们打发走。

晚上是招待亲戚的流水席,次日接亲的男宾吃过饭还要打通宵麻将、听演出班子唱歌,厨子们准备了晚饭又忙宵夜,黄少天和喻文州则服从命令,早早洗澡上床。

与新房富丽时尚的装修不同,新人的床是一张红木雕花老式架子床,简直像一间小房间,木质年深日久磨得极为光滑,月洞门垂着流苏帘子,床上铺着龙凤呈祥的红缎被褥,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端端正正摆在一头,一束腊梅系在透雕挂檐下,香气清远。

“我爸妈结婚睡的就是这张床,听说我阿公阿嬷结婚也是这张床,可能是我太公结婚时候做的啦。”黄少天钻到床里面,指给喻文州看,“围栏上都雕得有花。”

喻文州第一次在这种老式床上睡觉,感觉很新鲜。他掀开被子躺到外侧,踢到一包东西:“这是什么?”

黄少天探手一摸:“哦!明天撒床用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意思是早生贵子。”

“那咱们放外头吧,别踢撒了。”喻文州把一包干果放到踏脚板上,顺手放下帘子。新房里的灯通宵不灭,院子里又是灯火通明唱得正欢,还好帐帘隔掉了一部分光线。

“我小时候夏天就睡在踏脚板上,特别凉快。”黄少天说。

“你可真会找地方。”

“你们那的夏天是不是特热?”

“再热也没有广州热吧?不过我们夏天睡在外面的时候挺多的,往楼顶上泼几桶水,马上就干了,再铺张席子睡上面。”

“嘿,真有意思。你过年回家吗?”

喻文州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黄少天也看出不太对劲,换了话题。两人聊了一会,黄少天忽然坐了起来。

“怎么啦?”

“有点饿了,帮我从那个包里拿点吃的……”

“那不是明天撒床用的吗?”

“吃几颗没关系的,又不会都吃光。”

喻文州掀开帘子,够到踏脚板上的包袱,打开来,抓了一把红枣:“你吃这个吧,桂圆什么的都要剥壳,落在床上不好收拾。”

“你也吃点?可甜了。”

两人你一颗我一颗,很快一把枣子都吃光了。黄少天含着枣核模仿松鼠,喻文州伸手过去,示意他把枣核吐到自己手心里,再下床一起扔掉。

“真该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黄少天把被子拉到下巴,对喻文州道,“你睡过来点,你那边都快没被子了。”

喻文州往里面靠了一点:“外面在唱什么?好像不是歌了。”时近半夜,班子也换掉了香港劲歌,改成婉转的粤曲。

“唱的是……”黄少天迷迷糊糊地用白话念,“思郎猛,行也思来睡也思,行也思郎留半路,睡也思郎留半床……”没等念完,他已经睡着了。


END


ps:压床的习俗好像是北方的,请勿深究^^b

曲词引自韩少功《爸爸爸》,稍有改动,原词最早出自屈大均《广东新语》:“思娘猛,行路也思睡也思。行路思娘留半路,睡也思娘留半床。”韩少功小说里改为“思郎猛哎,行路思来睡也思,行路思郎留半路,睡也思郎留半床。”

31 Aug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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